风车村

【2017HB2张佳乐】[双花]《记一次失败的出柜》

*本文充满了私心私心私心私心私心和私设

*乐乐要幸福哟

*祝张佳乐生日快乐


北京

“大孙,今年去我家过年吧,我也好给爸妈正式介绍一下。”枕在孙哲平大腿上,张佳乐惬意地玩着掌机。两人腻歪在孙哲平北京的房子里,昨天他与家里刚通了次电话。

“你已经和你家里人说好了?”孙哲平手上不停,和自己的腿上人联机砍得正欢。

“嗯,没问题。”

眼角余光瞄到张佳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孙哲平隐约记起他是家中独子的事实,放下了掌机。

“他们没有为难你?”

“没有,为什么要为难我?”张佳乐看到他退出游戏,顿觉扫兴。

孙哲平哑然,他早在青春期,性启蒙阶段就确定了自己的性向,早早便向父母出了柜。十几年来,父母再万般不乐意,也只能无奈接受,况且远在国外,山高皇帝远,确实也管不了孙哲平在国内的种种。今年二老已经打了电话说不会回国,让孙哲平去国外团聚过年,孙哲平想留在国内和张佳乐一起过年,婉言回绝了。这会改成去张佳乐家过年倒是无妨,但总觉得张佳乐说得过于轻巧,有些不对劲。

他欲言又止,揪了一把张佳乐的小辫:“没事。行,就这么办吧。”

张佳乐瞪了他一眼,在兴头上也不计较,存档关机,一骨碌爬起来,张罗着去置办回家的年货了。

 

昆明

两人下了飞机,在机场稍作整理,便直奔张佳乐父母家,老人家说准备了一大桌子菜,要等他们吃中饭,现在却因为飞机晚点,错过了饭点。

张佳乐父母家在老区大院,没有对讲机,没有电梯,没有刷卡进门,是楼梯扶手常年锈迹斑斑的那种小区。院内树荫浓密,想必是夏夜乘凉的好去处。孙哲平问过他家为什么不搬,以张佳乐的收入,在市中心买一套好房易如反掌,张佳乐只说父母不愿,房子好说,街坊邻居却是买不到的。从小区门口到楼梯这短短一段路程,孙哲平就亲眼目睹,出入的大叔大婶们对张佳乐嘘寒问暖,而他也一一笑答,倒是释怀了。这样的生长环境,也不怪他总是心性单纯。

进门后,两位年轻人见过张父张母,递过买好的年货。二老接过东西,赶忙把人迎进屋里。两位长辈年过半百,仍是容光满面,发丝乌黑发亮,不见老态,想来儿子事业有成,不愁吃穿,确是活得舒心。张父不苟言笑,看了孙哲平几眼,招呼一声权当问好,初见时,孙哲平也不信这会是张佳乐的父亲,说是韩文清的父亲那还差不多。张母倒是热情,自进门起便一直拉着孙哲平,说许久不见,小孙也是长得越发挺拔了。

孙哲平不是第一次见到张家二老,以前还在百花的时候,二老时来探望,也给全队人带过吃食,但他的确是第一次来到张家,转念一想这是张佳乐生活十数载的地方,顿感新鲜,也不见外,四处张望起来。

一桌子饭菜还没凉透,饭桌上也备了火锅,时间不早了,两人旅途劳累,又饿又乏,寒暄一会便也入座开饭了。期间,张父张母给两位年轻人饭碗夹了不少菜,直到两人都连连摆手说再也吃不下才肯罢休,又问起两人的近况,两个退役选手,提前过起了北京大老爷们的退休生活,整天腻歪在一起,遛鸟,下棋,走街串巷,说起来很是平淡无奇,个中幸福滋味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了。

桌上都是寻常小菜,却色美味鲜,二老手艺可见一斑。四人边吃边聊,却是张母与张佳乐说话最多。张父端着碗,饭没吃几口,一直瞧着张佳乐在那边笑闹,偶尔目光瞥向孙哲平,便微微皱起眉来,欲言又止。孙哲平大快朵颐之际,隐隐感到一股审视的视线,就在他要瞧瞧是怎么回事的时候,张母已经说道:“佳乐,你之前和我们说要带回来的对象呢,姑娘家还没到吗,不会是迷路了吧?你怎么不去把人家接回来,这多不好啊。”张母责怪道,张父闻言也一脸严肃地放下了碗筷。

张佳乐茫然地抬起头,似是用了好一会才消化话中的意思,眼睛越睁越大,张了张嘴,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,急急转头看向了孙哲平。

孙哲平倒是一脸平静,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,淡淡说道:“叔叔阿姨,她给我们打电话说有点事耽搁了,晚饭前会到的。”

“啊,对对。”张佳乐在一旁连声附和,再也无心吃饭,香喷喷的午饭吃进嘴里,味同嚼蜡。

之后两位长辈又问了些,姑娘家长得如何啊,性格如何啊,两个人相处得如何等等问题,看着二老期待的面庞,张佳乐急得那是满头大汗,自己能上哪去变出个黄花大闺女啊。

孙哲平却是一反常态,难得耐心地一一解答,就说自己是多年好友,给张佳乐做过不少次参谋,还是很了解的,好不容易才应付完一顿饭。

一开始听着孙哲平对答如流,张佳乐暗暗心惊,他想不通孙哲平怎么会对连自己也素未谋面的女友这么了解,但越听下去,他越是一脸冷漠。他是听明白了,孙哲平嘴里说的那个姑娘家,八成是性转的他自己!

张佳乐一时觉得五味陈杂,敢情今天自己确实带了个姑娘家回来是吗,只可惜实际相处里,谁才是那个姑娘家就又是另一回事了,思绪至此不由地愤愤趴了几口饭。

 

杂物房

草草吃完午饭,两人去隐蔽处咬耳根。

“怎么回事?你不是说和父母说好了吗?”

“是啊,我说了今天你要来。”张佳乐焦急道,又细细回想,“对,我还说了我要带我对象来,我都说了啊,我绝对说了。”

“这样。”孙哲平平静道,“那你有没有说我就是你对象。”

“啊。”张佳乐如梦初醒,犹如被雷劈到一样的表情。

孙哲平拉住他的手:“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出柜。”

张佳乐立在原地,扯着孙哲平的手腕:“别,别,大孙,这大过年的,晚饭我们再探探情况吧?”

孙哲平想了想,冷不丁冒出一句:“既然决定了挥别过去,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丝软弱。”

“噗!现在说这个合适吗?”张佳乐忍不住笑出声,原本沮丧的气氛瞬间轻松不少。

“很合适。”孙哲平面带笑意,“晚饭时你打算怎么办?”

“先探探他们对同性恋的口风?”

“拿什么探?”

“唔……”张佳乐冥思苦想,忽然想起两人闲时打发时间看的黄金档电视剧,因为是讲网游的,便耐着性子看下去了,里面就有一对同性爱人。

“电视剧吧?就我们最近看的那部。”

“那部啊。”孙哲平也想起来了,“行,那就这么办吧。”

 

讨论完对策,两个人有了些余裕,这才发现这间看上去久未使用,人气稀少的房间,似乎另有玄机。

房间内的墙壁上,挂满了剪报与照片,全是张佳乐相关,跨度横跨十年,满满当当,轻易便能看出花了颇多心血。

张佳乐本人也略略吃惊,环视一圈,不好意思地搔搔脸庞,嘟囔着真是吃饱了撑弄这个。

孙哲平看了半响,走近墙壁中央,轻轻抚摸一张被精心装裱好的奖状,其上纷乱可怖的褶皱隔着相框依旧清晰可见。

一个电竞选手究竟是在怎样的心境下,才会将嘉奖其整个赛季的出色表现的证物如同废纸般揉成一团。

他蓦地有些心疼了,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张佳乐人生里几乎跌落谷底的时刻,他想象过,询问过,却都远远不及此刻感受到的冲击。

张佳乐也靠了过来,苦笑道:“他们还是把它捡回来了。”

“为什么扔了?”

“看了心烦。”

轻描淡写一句话,旁人又岂能知其中多少苦涩。

“你……恨过我吗?”

“孙哲平,你傻啦?”张佳乐哭笑不得,怎么都想不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,“这种事还用问吗?”

孙哲平只是深深地看向他,直看进他眼眸里,的确他知道答案,但是他想听张佳乐亲口说出来。

张佳乐叹了口气:“我不恨你,不如说,我想向你道歉。”

孙哲平皱眉:“你没有对不起我。”手伤是他咎由自取,退役也是无奈为之。

“是,所以我从没说过,我知道你不会接受,可是……”他垂下眼帘,“我没能替百花,替你拿到一个冠军。我拼尽了全力,几乎连灵魂都燃尽了,却只认清了一个事实,我无法带领百花拿到冠军,所以……我选择了退役。”

“不过,”他抬眼看向墙壁后段,剪报里的他已是身着红黑色制服,“终究是不甘心吧,腆着脸皮在霸图复出,即便被千夫所指,还是想拿下那个冠军,到最后,是你想要的冠军,还是我俩想要的冠军,或是我自己想要的冠军,都混在一起,再也分不清了,眼中唯有两个字,冠军。”

孙哲平抚上他的脸庞,他觉得必须这么做,所以他做了。

“我知道你不会放弃的。”

张佳乐笑了笑,抬手摩挲他的手掌,绷带触感粗糙,脸颊轻蹭,很是受用这样的温存。

“我也知道你不会,还在百花的那些年,也怨过自己软弱,但就是禁不住想了又想,如果你还在就好了。四年啊,总想着拿了冠军再联系你,就憋着一口气,结果你也看到了,”他摇头笑了笑,“但最后你果然是回来了,这才是孙哲平,我很高兴,真的。”

他凝视着孙哲平,十年往事沉浮,而他终归是与他并肩而行了。

他轻轻捧着他的脸,微微垫起脚尖,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。

 

两人睡了午觉,外出买菜,帮家里准备晚饭,时间飞逝,等注意到时就已经是晚饭时间了。

刚入座,寒暄了一下,便又绕回中午的话题。

张佳乐忙说姑娘家今天有事,暂时不过来,改天再来拜访。二老一听,都是一脸失望。

好在张家家教不严,边看电视边吃饭是常态,聊聊时事,聊聊节目,气氛倒也活络起来。聊着聊着,张佳乐悄悄咪咪就把话题引到今晚的目标上,说完心虚得不得了。

张母摇头,严肃道:“男孩子和男孩子,那怎么行,这不合情理啊。”

张佳乐悻悻道:“你瞧电视机前两人也和和美美,和普通情侣没差的。”

“那是艺术加工,怎么能和现实的比呢!”

张佳乐欲要争辩,话未及出口,便被张父喝断了。

“总之我是不会允许你胡闹的!”啪地一声,筷子是被拍在桌上,也如同拍在张佳乐心坎上。

张佳乐像一颗焉了的植物,只得使劲给孙哲平递眼神,孙哲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,中午还侃侃而谈,此刻全没了声。

他对上张佳乐的眼神,点点头,表示我看到了,继续低头扒饭。

张佳乐只想打爆他的狗头。

 

饭后阳台上

 

“大孙,要不今天还是算了吧。”

年前初春的夜晚,气温骤降,然而阳台上两位身着单薄衣衫的青年却驻足在凉风中,窃窃私语,各怀心事,没有任何进屋子里避风的企图。

“都是我的错,我搞砸了,等我再劝劝我爸妈。”头扎小辫,一身暖色调的青年,名叫张佳乐,本该是如这时节,如这穿衣风格,如这名字般,喜庆的年轻人,此时却陷入自责的泥潭。他耷拉着脑袋,于是并没有看到站在他对面,被他唤作大孙的青年,其实并没有在听他说话。

孙哲平身形比对面人大了一号,剪了清爽的寸版,来昆明前,义正言辞拒绝了张佳乐为其挑选的“具有年味”的服饰。他的视线越过张佳乐的肩膀,似乎对他所言之物兴致缺缺,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阳台门口。

“不是,我觉得你爸妈有问题。”

闻言张佳乐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:“孙哲平,你TM什么意思!你骂我爸妈我跟你翻脸!”

“没,你冷静点。”孙哲平没有多言,抬手一指门口。张佳乐疑惑地转头,恰巧看到阳台门似是不堪重负开了一条缝,二老的身影一个踉跄,出现在两位年轻人的面前。

阳台狭窄,这会忽然挤了四个成年人,显得有些拥挤。四人面面相窥,无人出声,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。

张母推搡张父,似乎在低声斥责,张父低吼了一声,张母才有些尴尬地上前对张佳乐说道:“佳乐……这个……爸妈知道你要带回来的对象是孙哲平,我们……我们这是逗你玩呢。”尽管夜色如墨,孙哲平依旧确信自己看到了张父老脸一红。

“可惜小孙真是好眼力,被识破了。”张母打着哈哈。

情况不言而喻,大过年的,自己不仅被自家父母耍了,还被他们听墙根找乐子。

“爸!妈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!”满心自责的张佳乐崩溃吼道。

围观了全过程的孙先生,不禁心道这年过得可真有意思啊。

 

接下来的事就好说了,张佳乐和孙哲平那点世界皆知的小奸情,自然瞒不过父母的双眼,还用得着他出柜,他这分明已是明柜了。父母虽对荣耀不甚了解,但是自个儿子的履历还是能倒背如流,也知道这个名叫孙哲平的臭小子,不仅是儿子电竞事业的领路人,还结结实实坑过儿子一把,于是打算逗弄逗弄他,没想到完全没逗到他,反倒是快把自个儿子急哭了,最后二老都异口同声道,只要张佳乐乐意,他们都决不反对。

 

厨房

晚饭后,两人——主要是张佳乐——急着出来想对策,二老也前脚走后脚进地跟了过来,于是理所当然的,饭桌碗筷都并没有收拾。

张佳乐收拾好碗筷,擦干净饭桌,来到洗碗池旁挽起袖子,刚打算动手便被张母拦住了。

“妈,我已经退役啦,再说了,只是洗个碗没事的,我也很久没帮做家务了。”

“哎,你看都成习惯了,你打那些个游戏,爸妈也不是很清楚,但至少手要好好保护,这我们还是知道的。”

“你们太夸张啦。”

张佳乐看向老人家,与记忆里的模样相比衰老了不少,自己十年来,专注荣耀,与家人总是聚少离多,并没有尽到多少作为儿子的本份。天下父母对儿女的期望大抵都是一样的,不求大富大贵,但求常伴身边,儿孙满堂,只可惜自己是两样都做不到了,便不禁有些心酸。

“你啊,都是被孙哲平那小子给带坏了,当年你说不读大学了,要去做劳什子电竞选手,把我们气得够呛。你爸还说了,孙哲平要是敢踏进这个家门,就打断他的狗腿。”

“不怪他,我自愿的。”

“这就算了,打到一半,他还先跑了,丢下你一个人,你说这什么人啊!”张母愤愤不平,不自觉声音都大了。

“妈,别这样,他……他也不想的。”

张母用充满玩味的眼神瞄了一眼身旁不停帮恋人说话的儿子。

“你爸和他,真打起来的话,你帮谁啊?”

“他手有伤,我得帮他。”张佳乐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。

“哎哟,不得了,我们养大几十年的儿子,吃里扒外啊~真是造孽,造孽哟。”张母摇头叹气,演技极尽夸张之能事。

“妈,你就别逗我了。”张佳乐闹了个大红脸。

张母敛起笑意,缓缓道:“几年前,那次假期,看你失魂落魄却还要强颜欢笑,我真的,真的恨死这个游戏了。”

张佳乐默默擦着碗,那个假期他几乎抛下了一切,重头再来。

一时间,两人无话,厨房里只听流水声声。想到厨房外的年轻人,张母有许多话想说,却知自己不该开口,最终千言万语化为一问:“佳乐,你实话和妈说,这些年,你幸福吗?”

水流源源不断,哗啦哗啦,张佳乐出神地盯了一会,苦笑了一声:“这十年来,说……不遗憾,是假的,”迎上张母担心的眼神,他又赶忙说下去,“但是,这些都是我的选择,我从不后悔。答应孙哲平,成为电竞选手,我都不后悔。妈,你就别担心了,我现在……很幸福。”

“那就好,那就好啊。”看到儿子坦然的笑脸,张母感到自己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。

“哎,别怪妈八卦,你们俩……你们年轻人怎么说来着,谁在下面啊?”

“妈!你真是!都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!”张佳乐低头,自己怕是已经从耳背红到了脖子根。

张母不屈不挠,碰了碰儿子洗碗的手:“嗯?和妈说还怕啥。”

“……”张佳乐闷头洗碗,不吭声。

“下面啊?”

“……”张佳乐没法,只得微微别过头去,脸上绯红一片,快速点了点头,尴尬得说不出话来,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,“对了,爸呢?”

“哦,他说要去找小孙谈谈。”张母玩够了,就不再捉弄自个儿子,顺着台阶就下去了。

“啥?!”张佳乐急忙把剩下几个碗冲干净,就赶紧去解救孙哲平了。他倒不是怕孙哲平真被打断狗腿,但是还是过去看看吧。

 

杂物房

孙哲平本也想帮着做家务,被张佳乐一脸嫌弃地挥走,左右无事,便又溜达到这里,望着墙上挂的剪报,不禁有些出神。退役时,四年刻意没有关注荣耀,尽管大事还是清楚,但是剪报里这些时刻就真的是一眼都没瞧见了。

他摸了摸裤袋,掏了个空,才想起进门前,烟盒就被张佳乐收走了。他本没有吸烟的习惯,但四年复健,实在难熬,不知不觉便也依赖起这些烟草小卷排遣寂寞。一吞一吐间,似乎时间也走得快了许多,此刻忆起那段年月,不由地便想抽上一根。

门把转动,房门吱呀一声开了,孙哲平转头看到张父推门而入。

“叔叔好。”

张父点点头,一路望着墙壁,来到孙哲平身边,递了根烟过去,并给他借了火。片刻后,烟雾缭绕,房内唯有两点火光闪烁。

张父仍在欣赏墙上的剪报,目光荡着温柔,终于,他转过头挑眉,语气自豪:“我家儿子,不错吧。”

孙哲平点头,静候下文。对这一点,他是绝无异议的。

“我很爱他,你呢?”

“自信不输给这世上任何一人。”

“不错。既然如此,那我要再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
“请说。”

“如果现在让你再重回手伤那年,你是否还会选择离开?”

“我会。”孙哲平立答,没有任何犹豫。

“哦?”

“因为我信他,而他也知我。”

张父看他答得如此磊落,一时只得闷声抽烟,烟卷纷纷化为飞灰,火光缓缓升至烟蒂,他盯着孙哲平的脸,恨不得在上面盯出一个大血窟窿。

“做父母的,总免不了想象自家儿子成家时的样子,我也不例外,但他的选择还是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。”

他做梦也没想到,儿子选择陪伴自己一生的伴侣,居然是个男人。若不是张母提前给他做了许多工作,只怕看到孙哲平的第一眼便要发难。

他摁灭了手中的烟蒂,神情肃穆道:“你向我保证,以后好好待他,不离不弃。”

“我保证。”孙哲平亦是一脸庄严,仿佛这就在教堂前向神父宣誓了。

“以后遇到什么漂亮小姑娘,也不许多看一眼。”

孙哲平失笑,他对什么漂亮小姑娘那是真的没兴趣。你儿子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了,他想。

“漂亮小伙子也不行。”张父似乎也发觉到话语中的漏洞,补充道。

“岳父,你就放心吧。”

“叫谁岳父呢,嗯?证都没领,这也是你能叫的?”张父板起脸孔,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,转身便慢慢踱步出了房间,临到门口时,顿了顿,挥挥手,“祝你们幸福。”

 

张父出门后,恰巧看到张佳乐摸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祝你们幸福。”说完便走远了。

“呃,谢……谢谢?”他看着父亲远去的身影,倍感疑惑,走进房间便向房里人问道,“我爸和你说什么了?”

“没什么,讲我花心的事。”

“哈?”

“还有我始乱终弃的事。”

“等等,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啊!”张佳乐一脸莫名其妙。

孙哲平笑笑,不再回答,只将剩下的烟抽完。

张佳乐倒也不是真的要刨根问底,顺着孙哲平的目光,也看向了墙壁的剪报。

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
“就想再多看看你。”

“看照片干什么,”张佳乐将他的头扳过来,“我一个大活人可就在你面前,以后你可是要看一辈子了,到时可别说你看腻了。”

怎么会看腻呢,只巴不得看上一辈子,他心道,手上用劲,将他拉入怀里,吻着他的发旋。

“我爱你”他说道。

“我也是。”耳边是强有力的心跳,他应道。

两人都给了彼此一辈子的承诺。

 

尾声

“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爸妈在演戏啦?”

“大概就是你爸晚饭是说让你不要胡闹开始。”

“诶?为什么?”

“因为当时明明在讨论电视剧,你爸却直接说了你。”

“华点!我居然都没注意到……”

“旁观者清。”


评论(2)
热度(87)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风车村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