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车村

【境界的彼方】9话BE全灭衍生文

即便行为如此凶暴、残虐,面目狰狞,栗山未来仍是无法停止将眼前妖梦的身影与他重叠起来。

与她的眼镜控学长。

“我看上去像普通的人类吗?”落寞的身影。

“栗山同学!”急切的呼喊。

“杀了他。”不容置疑的话语。

“你要杀了小秋吗?”波澜不惊的询问。

少女调整姿势,深呼吸,闭眼凝思。

“所以,活下去。”被虚无之影附身痛苦不堪的少年勉力挤出一丝微笑。

倾盆而下的雨水正不留余力地将世界渲染成灰茫一片,镜片上水痕点点,摘下之后景色即没有变得更明亮,眼前的事物也丝毫不变。

少年仍因之前的刀伤半跪在山丘上,而少女要做的事情早已经决定了。

将眼镜叠起平稳地放在石头上,紧握刀把,朝着目标冲刺。

没关系,学长最喜欢的眼镜不会有事的。

脚步越急,喘气越甚,撕心裂肺的喊叫,最后奋力一跃。

秋人因敌人临近架起防御姿势,剑尖只差一寸便刺入其腹,未来已逼近至眼前。

手无寸铁的少年与手持利剑的少女,四目相接,一如初见。

鲜血四溅。

少年完好无损,取而代之的是被利爪穿胸而过的少女。

未来的刀刃在刺入之前便化为血水特意绕开目标,洒在了秋人身后的地上,而秋人的利爪却没有半点犹豫,直直穿透了她的胸膛。

未来琥珀色的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,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离,仅仅凭着秋人的手驾着自己才勉强保持了站立的姿势,努力抬头看向了秋人的脸。

已经好久没好好看过学长的脸了。

颤抖地伸向脸颊的手在半途便无力垂落,倒映在她眼中的少年也只是漠然的看着这一切,琥珀色的瞳仁彻底溃散、放大。

最后的最后,她只希望看到学长熟悉笑颜,只希望抚摸一下学长脸颊,但无论哪个愿望都没能如愿。

对不起,学长,没能杀掉你。这是少女意识里的最后一丝念想,对少年的歉意。

栗山未来死了。

秋人嘶吼着,仿佛要毁灭世间万物。

 

明濑博臣在电话中断的瞬间便感到不妙,数次呼喊之后均无回应,只能听到巨大的爆炸声,最后传来了通话中断的忙音,再次拨通后便是关机状态了。

手机大概坏了吧。

没有其他了解现场的手段了,心急如焚的他不顾一切地奔向现场,他的预感一向很准。

“小秋,栗山同学……”

 

明濑博臣抵达现场时,一切都已经结束了。他收敛了栗山未来的尸体——花容尽毁,惨不忍睹,甚至细心的捡起了仍搁置在石头上的眼镜——光洁如新,完好无损。秋人早已不知去向。

 

有去无回的栗山未来意味着什么,结集在镇子上的异界士自然再清楚不过。倘若连诅咒之血的传人也无法消灭半妖神原秋人的话……所有人都按兵不动,等待最终决战的时刻,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沉得住气的。

 

博臣无视泉姐的警告,已在镇子中搜索数天,没有发现任何踪影。他仍想救秋人,经历了无数次的思想搏斗之后,还是无法放弃。

如果境界的彼方要毁灭世界,便由我来阻止,没事的,小秋,我不会杀你的,我一定要救你。

但是找不到,哪里都找不到,如果不在大家之前找到你,一切都是空谈。

最后怀揣着如此决意的他也只在决战前一刻与秋人不期而遇了。

博臣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,接下来对战境界的彼方讨伐队,秋人绝没有获胜的机会。

战斗在瞬间爆发,一开始就呈现一面到的局面。

博臣一直处于下风,很快便招架不住,露出了破绽,而秋人没有放过这次机会,近身致命一击。

若说战斗中时还抱着星星点点的希翼的话,那这一刻的近距离照面就彻底碾灭了他的所有希望。

异形的双眼,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
小秋已经不在了……

明确到这一点的明濑家二男,出类拔萃的异界士在最后一刻撤掉了笼子,毫无防备地朝一心只想取自己性命的妖梦张开了怀抱。

说不清是想照着上次栗山同学的做法有样学样,唤回他,还是因战斗流失热量觉得冷了,只是单纯的想抱抱他取暖。

这种天真到极致的做法,连本人都难以置信。

明濑家的异界士都不是好惹的主,何况他这个家中唯一的男丁,自小就被严格训练,有着远超同龄人的眼界,天真绝不是属于他的词汇,但唯独面对他时,面对小秋时……即使再异想天开,他都不愿放弃。

可惜现实不是童话,不会有最后的大逆转,更不会有大家都幸福生活在一起的结局。

利爪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胸膛,令他瞬间明白了栗山未来的死状以及她失败的缘由。

“栗山同学……也是……下不了手吧……”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汹涌而出,呛得他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,“小秋……早在杀死……栗山同学时……就……死了……”

我来的太迟了……一切已经无法挽回……

身体的温度在迅速流失,这种感觉并不陌生,他曾有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经历,罪魁祸首便是眼前之人。那次他睡去前,眼中是面色苍白,自责不已,呼喊自己姓氏的秋人;醒来后,仍是彻夜不眠,满面愁容,呼喊自己名字的秋人。

博臣!博臣!博臣!

精神为之一振,博臣拼尽全力撑开渐渐阖上的双眼,却清楚地看到秋人没有张口,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。

濒死幻听,仿佛在嘲弄他,真实得足以令人崩溃。

博臣一哂,立刻又痛苦地呕出两大口鲜血。

啊……抱歉,小秋,我既救不了你,也杀不了你……

血液流尽,浑身冰冷,竭尽全力抬起的双手也只到了腰部,腰部离腋下并没有多远,但是对现在的他来说,也已经是遥不可及的距离了。

“小秋……好……冷……”

双眼缓缓闭上,声音愈轻,微不可闻。

明濑博臣死了。

 

“老哥!老哥!哥哥!!!!!”自不用说,这位喊破喉咙的少女便是明濑家的三女,明濑博臣的妹妹,明濑美月。从始至终与哥哥同行的她,此时此刻,只能徒劳地捶打笼子的壁面,眼睁睁看着哥哥迎向终末,无能为力。

博臣在最后一刻撤下笼子的同时,为这位他视若珍宝的妹妹设下了笼子。耗尽最后所有的心神设下了只为守护她,保全她的性命的笼子,牢不可摧,也从当前空间将她的存在本身剔除出去,换言之,既是任何在场之人都无法以任何手段察觉到明濑美月的存在。即便在施术人死后,这个精心打造的笼子的效力也没有丝毫减弱。

明濑美月倚着壁面跪坐在地上,哭哑了嗓子,断断续续地咳嗽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。

她深知凭自己的能力以正常的做法是无论如何也解除不了这个笼子,但是……堵上性命的话……则不一定。

秋人,不,妖梦若无其事地甩动手臂,将她的兄长如垃圾般甩到地上。

仿佛听到神经绷断的声音。

不惜一切代价,杀了它!

已经做好了准备,却身体僵直,迷茫起来。

但是冲出去之后呢……?

栗山未来与明濑博臣的下场完美证明了眼前妖梦的凶残暴虐,更不用说他们两人都是比她强大得多的异界士。

妖梦缓慢地挪动着脚步,脚下泥土因高热结成晶体,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,身旁的空气也因高热而扭曲,让它看上去更显得诡异、可怖。它慢步经过笼子,目不斜视。

明明知道妖梦绝不会发现自己,美月还是害怕得浑身颤抖不已,大气也不敢喘一声。仔细想想,面对如此强大的妖梦时,哥哥没有陪在自己身边,貌似还是第一次。

不,这次他也仍在,只是再也不会因自己的随心之言而牵动神经了。

美月握紧拳头,一下一下狠狠锤向壁面。

打碎笼子冲出去之后,自己也只剩半条命,再赔上这半条命又能做得了什么……?

哥哥设下这个笼子的意图显而易见,我……我……

无法决断,而妖梦已然远去。

 

笼子在经过一天之后终于消散了,境界的彼方讨伐成功,镇子遭到不小的破坏,战斗一直从山头打到了城市外围,要重建怕是得花不少功夫,还要应付外界的询问编造各种理由。

然而失魂落魄的美月万万没想到,这些事情统统落到了她的头上,让她连片刻的休息都没有。

明濑家的当家是她,明濑家已只余她一人。

明濑泉战死。

据当时在场的异界士描述,泉姐一反常态,不复往日的冷静,一直冲在最前头。

哥哥死的瞬间,泉姐应该就知道了吧。

 

美月忙得焦头烂额,等到有空闲喘口气时,竟已到了深秋。空气稍稍让人感到了凉意,枝头的树叶纷纷掉落在泥土里找到了归宿。

美月给上头施加了点压力,才让人数不足的文艺部继续保留下来。部里的一切照旧,博臣的cd,秋人的杂志,甚至是未来的盆栽都摆放在原位,一尘不染。

 

“美月,这次就戴这幅眼镜如何?”秋人又在杂志上寻觅到了新款式眼镜。

“噢噢噢噢,戴眼镜的妹妹似乎也不错的样子。”哥哥在一旁煽风点火,他们似乎在各自的变态趣味上找到了一个融合的完美切入点。

“美月学姐,下次我带你去吃城东那家拉面店吧!”新入部的学妹似乎对拉她去自己喜欢的店家这件事乐此不疲。

 

打开活动部室门,空无一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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